偕千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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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EC】病入膏肓 短篇已完结 房客E/作家C 无能力AU

【EC】病入膏肓  小短篇无能力AU 房客E/作家C  

 

——他靠在墙上,筋疲力尽,再也不想去修那个坏掉的灯。

 

 

Charles只见过他三次。

 

第一次是在房间里的灯坏掉的情况下。客厅的光芒忽然熄灭,噼啪一声没了动静。夜色从窗外渗透在窗缝、门缝,无孔不入地迅速弥漫进来。雨声在这一刻格外清晰,从天空坠落后在高层公寓的玻璃窗上噼啪作响。

 

Charles抱着几本书在客厅中央停下来。他有一瞬间看不清前方的路,不知道会不会撞上什么。等待稍许后眼睛逐渐习惯黑暗,他凭借着大概的轮廓慢慢移到沙发边上去,微弯腰要把书本放在桌上。

 

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那个男人。

 

公寓楼层的灯被声响激亮,昏黄灯光从那里四面八方铺散开来。公寓楼大多住户都已经搬走,Charles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光顾这里。

 

他抱着书保持着放下的动作,从昏暗灯光里注视对方的侧影。他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对方身形的大致勾勒,在他转身用钥匙开门时轻微吸气。

 

他在暗,他在明。这有利于肆无忌惮的打量和观察,初冬的冷空气从他们之间流淌过去。

 

这个过程维持的时间不长,正好是一个人到达一层取钥匙开门的时间。

 

他的手臂开始酸痛,把书放下时有种解脱的酸麻感。

 

 

他在电脑上完整地打出一行字。

 

然后删除。

 

为了写作特意选择的地方在前几天足够安静,安静得令他心无旁骛。而今Charles总在闭眼的那一秒看到一个晃动的身影,他走上最后一节台阶,他取出钥匙开门,他侧脸完美的线条和他呼吸时身体起伏的节奏。

 

没办法继续写下去。

 

第二次是他晨跑的时候。

 

新来的邻居对此看起来毫不知情。他在Charles早晨出门时点头致意,足够冷淡。Charles买回三明治时看到他在晨跑,呼出的气体在这种气温下氤氲成白雾。

 

他驻足稍许,在男人目光对过来时匆忙微笑。

 

……我想让你成为我书中的主角。

 

他坐在电脑桌旁想。这也许可以成为你来了我就写不了东西的补偿,而我绝对会把这本写好。

 

廉价公寓的隔音不怎么样,更何况他一直开着门等候。他听到上楼的脚步声,听到停步的瞬间沉寂,钥匙碰撞发出的金属声,然后是插入锁孔转动。

 

开门——进门——错过。

 

这个男人的到来给他无限灵感,他在这些灵感的煎熬下写不出任何一个单词。他猜测对方住在这里的原因,或许也是为了图个安静;这么说来他不会停留更久,租客们总是来来往往。

 

这猜测让他呼吸困难。

 

 

这种行为应该算是一种病态。但他无法借贷出勇气对他提出一个在陌生人看来冒昧的请求,也无法擅自把他的形象描述成印刷体。

 

他想起《理想情人》中的那句话。

 

“这个形象,我是时常想到的。这个形象,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。这个形象,我却从来不曾说起。”

 

它就在那里,在无声无息之中,永远使人为之惊叹。在所有的形象之中……

 

把“自己”替换成对面的男人,台词会更加尖锐刻骨。他在时间流淌里给自己倒酒,在酒液烧灼下喉咙的时候想要把这个形象自私地占有。双手因为门的大开而冰凉,他在文档中细致描述、仔细猜测,随后删除。

 

他想要拥紧这个形象,放任病态滋长。要把他拥抱入骨血,在他的灵魂,用他的视野,用他的心脏一并存活。他也想象那种滋味,是温柔、或者是冷冽,他最后在冰冷的想象怀抱中打着寒噤蜷缩成一团。

 

发烧。

 

编辑打过电话,他想起自己没有对门邻居的电话号。所以他继续蜷缩着,让铃声从生机到衰老。他在昏沉中看到新邮件的提醒,想起也没有他的邮件。所以他咽下冰凉的一口水,没力气再去拿毯子盖住自己。

 

他的门还开着,他在眩晕里听取对方回家的声音。

 

渴望愈烧愈烈,这之后隐藏着对自己的恐慌和无措。他再次对自己定义:这是病态的。所以……所以不能让他知道。

 

他想他已经病入膏肓。

 

 

而这是第三次。

 

小说中的情节没有在他身上成真,所以不会有好心的邻居来查看病况。Charles在长时间昏睡后苏醒,喉咙干哑,体温依旧居高不下。

 

最确切的无力感是像他这样。身体在反胃呕吐的边缘,大脑昏沉而且疼痛,眼睛也有些发肿。他勉力抬起眼皮,隐约能看到那个男人在喝着什么。

 

他也没有关门。

 

他眯着眼努力看清对方吞咽时滑动的喉结,觉得自己差不多要窒息了。他分不清是莫名而来的爱情或者一时冲动的欲望,他只想在下一次睡过去之前看完他喝东西。

 

像是察觉到了目光,男人转过头来。

 

 

“你看了我多久?”

 

从你到来的那天。到现在。我经历了生病和病愈,但真正的痊愈可能无法好起来了。

 

Charles在他的注视下困难呼吸,微笑保持不了从容。他只能近距离看着对方,张开口却没发出声音。

 

这是病态的。这是病态的。这是……病态的。

 

“我不习惯把沉默当作回答。就是说,我不会心灵感应。”男人说。他的嗓音低沉,开玩笑时有些隐约的笑意。他打量着Charles,下一秒低头吻了上去。

 

他的吻带着侵略气息。但是很冷。

 

Charles被他推挤着靠住身后墙壁,在询问中未出来的话语此刻吞下喉咙。他太久吃不下东西,身体热量迅速消耗,却在这时候攀紧对方的背脊。

 

他咬着唇压制出口的声音,他从震惊到无力只有短短几分钟。疼痛、快感、粘稠、冰凉,他的身体仿佛也在忽冷忽热,在不停歇的撞击之中丧失剩余的力气。

 

做完之后男人退开,注视他步履发软地跌坐。他的手指点在Charles眉心,顺着鼻梁向下描摹过唇线。

 

“我是Erik Lehnsherr.”

 

 

他的书稿已经很久没有动笔。编辑再次发邮件催促和询问,Charles只有实话实说地也向Erik提问,“我可以把你写成书中主角吗?”

 

Erik低头看了看屏幕上的稿件,大致浏览一遍后点了头。“如果你愿意的话。”

 

他正在帮Charles修那个坏掉的灯,嘴角一直挂着笑。他想起对面这家无论何时都大开的门,从Charles口中逼问出的答案实在是太有趣。

 

“……为了看你。”

 

“那我也开着门。”他说,在对方额头轻轻落下亲吻。“可我不会停留很久,我在这里暂住。”

 

那你接下来回去哪里?

 

Charles没有问出口。他面对Erik总是有些话出不了口,大多数是他病态的好奇心。接下来他知道问出来也没什么用,病态不能称作爱情。

 

他们一周里有规律地做,然后Erik洗过澡回到自己的房间。他在浴室里时水声很大,水雾氤氲,Charles靠在门边听取,不知是不是热气让他短暂眩晕。

 

Erik在Charles买早餐时对他点头致意,在偶尔的黄昏时候可以来到这边,随意翻看他的书籍。

 

“生物进化?”

 

“……很有兴趣。”Charles说。他在这一周后交了一部分稿,开头的人物形象就活灵活现。简单的外貌和语言描述,但他重新翻看时总会有短暂窒息感。

 

这个形象无人看得到,没有人会知道他怎么写出来。稿子的质量提高后编辑大感惊喜,特地点名这次的主角有“致命吸引力”。

 

“是在说我?”Erik放下茶杯时问。他也粗略看过这部小说,在滑到现在进度时转头看向Charles。

 

“是你。”Charles说。他知道Erik要说什么,他也抢先一步:“挺危险的,我知道。”

 

挺危险的。很危险。

 

他不知道怎么定义这种感觉。全然的病态的爱恋……不,迷恋。

 

“我该回去了。”Erik笑了笑站起身,夕阳从窗外斜射进来为他镀边。最近开始有了下雪的预兆,细碎冰晶开始坠落。

 

夕阳的光芒透过结了冰花的窗户后有些朦胧。

 

“好的。”Charles也站起身来。他知道这次没有亲吻。

 

 

在终于下过大雪来的时候,已经又是一周后。Charles的短篇剩个结尾,他这次的完成速度终于震惊了那边编辑。

 

他按习惯往那边望去一眼,准备写完结尾。

 

……关着门。

 

他没看到什么。今早他起的有点迟,因此买早餐时也和对方错过。Erik来的时间不定,所以他也琢磨不定。

 

但这次有种沉重坠落感。从胸口到腹内,像是窗外大雪洒入他胸腔,呼吸时鼻腔都冷的要出血。

 

他再一次无法下笔。没有胃口,吃不下任何东西。饥饿感在肚内烧灼之后逐渐转化为麻木,从早晨十点到晚上六点。

 

他重新蜷缩入沙发,思路却清晰得可怕。他有个不愿意面对的现实,从打开的门那里伴着寒风迅疾透过身躯。但他这次可以不是想象而是回忆:他回忆起的拥抱冰冷,回忆起的亲吻冰冷。短时间的邂逅让他濒死。

 

他依旧想拥抱Erik,但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,从心脏到四肢开始麻痹。但是这种结局他早就知道,所以他早已准备接受……却没有准备好。

 

他们没有誓言,没有约定,没有情话。各取所需,发泄情欲。而占有欲,太过危险。

 

夜幕降落的时候Charles尝试起身开灯。但是那盏灯又坏了,在黑暗之中这次没人走上楼来让楼道灯亮起。他有些不稳地回到电脑桌旁,意识恍惚地写完结尾。

 

发送。

 

 

……

 

再后来Charles看着对门的门把手开始落灰。他的第二个短篇开了头,一样写不下去。

 

偌大的空荡房间里剩他一个,呕吐,发热,没有泪水。这种感情不值得用眼泪衡量,也不叫做爱情。他的短暂邂逅停止并且画上休止符,他闭上眼时看到男人吞咽的喉结。

 

 

……

“房租会打到你的账户上,谢谢。”

 

他在离开公寓的时候抱着一大堆书,黄昏刚陨落而下,暮色苟延残喘,狭窄的窗户还遮盖了本来没多少的光线。他在初春落雨后的天气中瑟缩了一下。

 

灯还是坏的。

 

他抱着书在暗中跌跌撞撞,手臂酸累的时候筋疲力尽靠回墙上,再也不想去修坏掉的灯。

 

他想他病入膏肓。

 
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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